GRE的故事

　　和敏儿相识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那时女友小云刚刚考入L大学。我第一次到她宿舍找她的时候，是一个披肩长发的女孩开的门。 她门开的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我差一点和她撞个满怀。她的头发湿湿的，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回来。那一股清香差一点把我晕倒。我冲她笑了一笑，她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缕桃红。我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和小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阵寂静之后，还是她先开口说话，“你是辅导员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她把我让进屋子，然后就跟我说，“我叫李敏。”这时候我才有一些缓过劲来，就跟他详细介绍了一些附近餐馆的情况。其实我对L大学也不是很熟。谈得兴奋，还差一点把“一塔湖图”的典故安到L大学上去。幸亏在关键时候打住。在他们学校找一图书馆还容易，但找一湖一塔那还不得累死我。
　　
　　自从我的这段“艳遇”在B大传开，那帮小师弟们都学会了冒充学生会大哥哥们去敲一年级女士的门，然后不厌其烦的去传授什么是“一塔湖图”以赢得小师妹的景仰。后来也不知是否因为这个学校disable了男士访问女生宿舍的权力。那是后话，暂且不提。那个下午过得真快，很快的小云就洗澡回来，戳穿了我的把戏。以至于她们宿舍的女 生不再称呼我大名，而以“大骗子”而代之。
　　
　　和小云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基本上是每个下午，我都会骑着自行车到她学校去找她，任一缕缕阳光洒在我的肩头。然后就去吃饭，到教室里看书。虽然平淡， 但也十分的适意。 偶尔也会在宿舍中遇见敏儿，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寒喧几句，再也不似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们会有说不尽的话题。后来所有的学校都不让男士进出女生宿舍了，和敏儿就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只是听说他找了个男朋友，诗写得特好。小云是学工商管理的，让我惊讶的是她虽然比我小三岁，但有些观点上竟然和我父母的想法一致。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业上面。而我那时确实有一些不务正业，不好好学编程，却和中学里的一帮哥们混在一起搞了个“贫下中农”乐队。
　　
　　小云捧场似地来看了我们几回的演出，但时间长了，她就不爱来了。一她不爱跳舞，二她也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其实在当时这样爱学习的好女孩实在是挺难找的。以至于我们家人虽然嘴上说不赞成太早谈恋爱，但每次小云到我们家，都嘴巴都快合不拢了。另外小云对我也特放心，毕竟和她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她也知道即使在B大，象她那么有气质的女孩子也不好找。渐渐的我才明白我那帮中学哥们搞“贫下中农”乐队的动机，因为如果象他们那几个困难户，如果直接去请女孩子，被拒的机率几乎是100%，但如果你是在乐队里打鼓，弹贝斯之类的，边上常常会围一堆女孩。中间乐队休息放磁带的时候，请女孩子一请一个准。 后来那帮小子都各自找到了心满意足的女朋友，对乐队再也不热心。害的我每一次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才能把人凑齐。后来我也烦了，就跟大家说，来个告别演出，然后大家散伙。小云当时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可恶，当她听说乐队要解散的消息反到有些幸灾乐祸。而她那天正好有些别的事情。即使跟她说那天张楚，含笑将会去捧场都没能change her schedule。 我想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也没有这么太劝她。
　　
　　那天晚上绝对是轰动，平常顶多挤几百人的饭厅挤了一千多人。而且围在边上看我们演出的女孩还特别的多。张楚唱了一首很新作，很凄凉，很蒙古。但不知为什么在他以后的专辑中一直就没唱过这首歌。中间放乐曲的时候，哥们都抱着旧爱或新欢到舞池里去了。我坐在架子鼓边一个人沉思，就象在装酷。直到中间乐曲快放完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乐队真的要解散了吗？怪可惜的！”我回过头去，那是敏儿。我敢保证她脸上又泛起了一阵桃红，虽然当时的灯光是那么的灰暗。我冲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我刚站起来，一乐队的哥们就把我打鼓的位置给占了。然后就听他在向一楚楚动人的女孩介绍，实际上乐队的第一鼓手是他而不是我。还向我眨了眨眼。我赶紧向那女孩解释，是他是他就是他，一般第一鼓手都是打下半场。这样正好把下半场打鼓的任务给扔给他。
　　
　　那晚上后来就一直和敏儿跳舞，我们基本上没说什么，就是跟着旋律起伏。慢三，平四，那是我第一此离敏儿那么近，她那股似曾相识的清香就那么荧绕着我。有些心旷神怡，但又有一些淡淡的哀伤，因为我们知道属于我们的时光并不会太多。当友谊地久天长乐曲响起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要走了。我送她到饭厅的门口，看到了满天的星斗。也许是下午刚下过雨的缘故，那晚的星星特别的多。我跟她握了握手，也不知为什么傻乎乎地问一句，“你过的还好吗？”“其实我过的不好。不过我要走了，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晚上！”然后她挣脱我握住她的手，留给我那长长的披发以及一动人的背影。我想追过去，但最终没有。我已经记不得大家是如何收拾乐器，如何一起出去啜一顿的。一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想着她说的话，“其实我过的不好。”
　　
　　以后和小云过得还算平静，没有乐队的日子学习到也安心。后来那帮哥们还找过我想重抄旧业。无奈我心已冷，也就没有答应。一直没有敏儿的消息，直到有一天和小云在湖边散步，小云突然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敏儿会找那个青年诗人吗？”谈到敏儿，不知为什么我心中一动。但赶紧掩饰说：“不知道，可能人家会写诗吧！”“才不是呢！ 其实那诗人长得象你！”我心里一紧张，但还是说了句，“不会吧！”“我以前就特奇怪，敏儿老说我特幸福。今儿我见到他男朋友，才发现绝对象你失散了多年的弟弟。”我心中有一种农民兄弟偷鸡被抓住的感觉，不过还是说了句，“当然是人家诗人厉害，会写诗，以后还可能得个诺贝尔文学奖。不象我们写程序，永远是打工的命！”小云还偏不放过我，“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追她？”然后挽起我的胳膊，“其实我早看出来她对你有好感，那天我跟她说你是我男朋友，瞧她那失落样。”我早猜透了小云的脾气，如果我现在说我不会追敏儿她一定跟我没完，就跟她说，“什么如果没有你，就是有你，我都敢追她！”还没等我说完，耳朵就被小云纠住，“你还真敢！”和小云交朋友那么多年，别的没长进，但耳朵绝对是长了许多，尤其是右耳朵，因为她喜欢我挽这我在右边走。纠完耳朵，小云又突然温柔了许多，又挽起我的胳膊，按我的话来说，这叫先威逼后利诱。“大骗子，如果你以后不跟我好了，也不能娶敏儿。好不好？”“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我是大骗子，骗女孩是我职业，怎么能随便放弃骗女孩子的机会呢？”还没说完，我右耳朵又长长了许多。 那天和小云就靠在未名湖边的长椅子上一直看夕阳落了下去。等到天色暗淡的时候我抱着小云狂吻了起来。心里不禁有些自责，已经有这么好的一女孩陪我了，怎么还会想着敏儿？
　　
　　小云毕业以后去了一家进出口公司，而我也顺从父母的意思没去那“骗子一条街”去真正当一回骗子，而去了一家事业单位编编程序。日子过的很平淡。父母也早早地为我们弄了套房子，不再谈早恋的坏处，还常邀小云到家里来。因为我的收入只有小云的几分之一，就更显出了小云不嫌贫爱富的本质，也越发召我父母的喜欢。我也似乎注定了要和小云就那么幸福地过一辈子。直到有一天去参加一个哥们的party，一走进去，才发现敏儿也在那。“过的还好吗？”我装着漫不经心地走上前去，但发觉心还是跳得厉害，以至于说的话都有一些发抖。敏儿轻轻挽了下头发，还是那么的迷人。“还不错吧，我马上就要出国读书了。”“真的吗，那可得恭喜！走之前别忘了和小云和我聚一聚”“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了，下星期的机票。对了，你们的乐队后来真的散了吗，挺可惜的。”“现在也没人爱听那些校园歌曲了，大家都在搞摇滚，我觉得挺闹的。”“其实那些校园歌曲挺好的，对了你还有没有你们乐队的磁带，我可以带到美国去听。到了那，一定会很想家的。”“不会吧，到美国过资本主义的生活，还会想到俺北京这土地方？”“其实我也只是半奖，还不知道另外的钱怎么挣呢？也许要过苦日子呢！”“别逗了，你看去美国的人都没回来，一定都是在那过幸福的生活，如果以后发了，可别忘了咱大骗子……”突然觉得说的有些过，赶紧在后面加上“夫妇”“你和小云快结婚了吗？”“应该快了吧！”……
　　
　　等party结束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护送敏儿回家的任务自然落到的我的头上。在面的上，敏儿说，“其实我还真挺想要你乐队的磁带的！”“好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拿！”其实我又何尝不怀念那一段美好的日子，我把我们所有的歌曲和乐曲都录在了两盘磁带上，心烦的时候，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听一听。因为把音响放在父母新分得房子了，我的那两盘磁带也在那边。新居还没有装修完毕，但进门就透着一股喜气。令敏儿惊讶的是，我的那两盘磁带就在音响里面。“其实你也一直很喜欢它，”敏儿说，并露出了一丝动人的微笑。她轻轻地按了一下按钮，那熟悉的歌声就在屋中响起。“贫下中农，不爱耕地，贫下中农，最爱学习……”“你写的主题歌还挺逗的，你还记不记得你们乐队解散的那个晚上，一饭厅的人都在唱这首歌？”我怎么能忘记那个晚上呢？她那妩媚的清香，满天星斗，以及她那句让我许久不能释怀的话“其实我过的不好。”我还能说什么，就拉起她的手，说，“我请你跳舞吧！”“其实就这曲子我和你没有跳过。我记得那是你上半场最后唱的歌！”是的，她也还记得那个晚上。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在我和她的心中还是那么的清晰，似乎永远已无法从我们的记忆中抹去。我们默默无语，就随着音乐跳了一曲又一曲。终于敏儿还是要走了，直到送她出来时的凉风才使我清醒许多。我和敏儿就似两列火车，自此以后就永远的越开越远了。她会在美国找到她的所爱，我也会和小云厮守下去。
　　
　　已经是凌晨2：00多了，平常热闹异常的马路显得如此地清静。我和敏儿就傻乎乎的站在路边等待下一个面的。我知道其实我们俩心中都希望面的慢点来，因为自此一别，天涯一方。在跳舞的时候曾经有吻敏儿一下的冲动，但走出屋来，脑袋显得十分的清醒。那天的出租车到还顺应我们的心意，就是一直没有来。而敏儿也已经有些发抖了。“还是打电话叫个出租吧，这个点看来也等不来了。”敏儿微微点了点头，我们又走回屋去。我们身上都带着寒气，敏儿似乎还没有冻醒过来，微微还是有些发抖。我握了握她的手，那么的冰冷。“你没事吧？”我不禁关切起她来。“没事。”她的头有气无力的靠在我的肩上。那股清香中还有一些寒气。我已经不能自已， 一把把敏儿抱在怀里。然后我们就开始接吻，好长好长。似乎世界已经静止， 只有我们的两颗心在旷野地跳动。她那么紧地贴着我，心跳的节奏从我的胸口传来，仿佛我们又在配合一只新的舞曲。我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一直闭着眼睛。直到我附下身去想再一次亲她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然后抱着我的头说，“其实我一直最喜欢的就是你！”其实和敏儿相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其实是敏儿。我轻轻地对她说，“我也是！！”我们接吻，我们拥抱，我们做爱……。
　　
　　我们听歌：“贫下中农，不爱耕地， 贫下中农，最爱学习……”当我醒来的时候，阳光从窗口照耀过来，些许有些晃眼。敏儿还在熟睡。我轻轻地抱了抱她，觉得她的身体在阳光下是如此的美丽。当我想偷偷吻她的时候，她醒了。她一把把我抱紧，说，“昨天不是在做梦吧！”直到我点了点头，她才闭上眼睛，让我再一次那么长久地吻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床单上发现了斑斑的血迹，一股责任心涌上心头，“敏儿，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很高兴我是完整地给了你。”敏儿说这话时是那么的妩媚，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把一生的爱都给她。
　　
　　和小云提出分手不亚于小鹿纯子的晴空霹雳。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以为我发疯了。现在人人向钱看，象小云那样还能看得起我们在事业单位一个月几百块工资的好女孩也真的不多了。为了不给父母以太大打击，我隐瞒了和敏儿相恋的故事，只是说我和小云不合适。和敏儿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我和单位请了个假，就天天和敏儿斯守在一起。我们逛街，我们等车，我们漫步，我们跳舞，我们相爱，我们听歌：“贫下中农，不爱耕地，贫下中农，最爱学习……”敏儿终于还是要走了，到机场的入境口，竟然发现了小云。小云友好的握了一下敏儿的手，然后又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其实我已经猜到了，祝福你们！一定要到美国再拆。放心，没有危险物品。”敏儿的飞机就那么飞走了，我的心有些怅然若失。和小云一起走出机场的时候，我突然猜测出小云信封里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钱？”我问小云。以前一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时候，我们就会情不自禁地拍一下掌。这次也是。但拍完以后才觉得有些不太合适。“谢谢你陪了我那么长的一段日子”我对小云说。“不用担心，我会好好过的。”小云竟然有些答非所问。我心中想说，对不起，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等待的日子并不好受但也很充实。在学校里对考托考鸡阿姨不屑一顾的我也和大家一起走进东方大学的课堂，接受“玉米糊”的贫下中农再教育。然后就是等敏儿的来信。那个时候还没有Internet，因为小云的缘故，父母已经对我伤透了心。我一个人搬到新分的房子里住。再也不能享受父母公家的国际长途的待遇。 几乎和所有女孩子先出国的故事一样，敏儿来信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我收到了敏儿的来信，“大骗子，对不起，不要等我了！”信纸还是以前的信纸，那是我陪着她到西单买的。兰兰的底色，有几朵美丽兰花。是敏儿的体香的味道。但那上面就那十一个字。“大骗子，对不起，不要等我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但就是不能相信。敏儿刚出国的时候，就有哥们警告我别那么的痴心。但我总觉得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不会落到我的头上。我发疯似地跑到邮电局，打电话给她，问她为什么。但除了她的哭声外，还就是一个“对不起！”从邮电局出来，天还算蓝，但我却觉得是那么的阴暗。看着路人也再不感到亲切。烦，烦，烦……小云知道这事后还来安慰了我一次，不过多年以后我们发觉彼此已经变化了许多。小云谈论的是如何买房子，买车，已经不是我们劳动人民所感兴趣的话题。
　　
　　接到美国大学录取的通知书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既然敏儿已经不是我的女朋友，去不去美国也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但实在难以忍受的是单位里的老大妈总是以我的故事为反面教材，教育新分来的同志们。 让大家认清形势，不要追求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我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到美国来读书。因为联系学校的时候就想着离敏儿近，虽然最后没能到敏儿同一个学校，但所在的学校离敏儿的学校大概就两个小时的路程。
　　
　　别人刚到美国都去Yard Sale找家具，而我却一心想买一辆车。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结，我还是不能相信，我和敏儿的爱情真的就那么完蛋了。来美三个月的时候，终于拿到了驾驶执照，买了辆据先来的同学鉴别过的可以开两个小时长途的旧车。我没敢轻举妄动，先申请的一个hotmail的E-mail address，然后在敏儿学校的mailing list 里面发了个寻敏儿的E-mail。因为一到美国我就偷偷给敏儿的电话打过一个电话，发现已经disconnect掉了。学校里面好同志还真多，不到一天，我就得到了敏儿的住址和电话。拿起电话，听到敏儿熟悉的声音，但还是没有敢说话，怕影响所有的计划。去AAA拿来一张路线图，反复研究了半天。准备在感恩节的时候到敏儿那去。感恩节时下起了大雪。同学们听说我不到一个月驾龄的新手想上高速，都好心的劝我。但他们不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阻止我的行程了。
　　
　　也许是天气太冷，车子不争气，两个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5个小时。找到敏儿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终于没有勇气直接去敲敏儿的家门。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她打了个电 话。是个男的接的电话，我一时不敢确认，以为打错了。赶紧挂了重打。但还是那个男的接。没有办法我只好问，“敏儿在吗？”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我听到了敏儿的声音，“喂！”我千言万语一下子哑在了那里，还是敏儿开口说话了，“是你吗？”本该跟高林生似的高唱一句，“是我，是我，还是我！”但是我抱着话筒，竟然哭了。等敏儿到电话亭来见我的时候，在很远的夜色中我就发现了她的红衣服，是那么的耀眼。我已经记不得期待了多久这样的红色。但真的见到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不知道什么时候，敏儿已经飘然而至我的身边。“大骗子好！”想不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我真想拉着她的手好好述说离别的痛苦，但最终还是没有。“你过的还好吗？”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敏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头低了下来。过了许久，她说，“我们走走吧”。感恩节的晚上，路上十分的冷清。许多店家也早早地关了门。我们就这样一路地走着，默默无语。听着雪被鞋子睬在地上的声音，显得越发的凄 凉。到一个灯光灰暗的地方，我一把抱住敏儿。她没有反抗，只是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我把敏儿放开，本来想好的千言万语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最后象所有电影，小说中的那样，我扶着她的肩说，“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你肯定不要我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么纯洁的女孩子了。”敏儿抬起头来看着我，两颗晶莹的泪珠从他脸颊滑落。我轻轻的把敏儿的泪珠擦掉，对她说，“你什么也别说了。是我不好，没去骗子一条街挣够钱让你读书。不过，你在我心中依然纯洁”“其实我要是不出来就好了！”敏儿还想说什么，但我一手把她的嘴捂住，然后又把她抱人怀中。那种心跳，那种感觉，多年不见，却还是那么的强烈。又是世界停止转动，又是那很长很长的吻。我和敏儿走到我的车边，似乎什么都不用说，她就坐了进去。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说了一声，“等一等”就往她家中跑去。敏儿虽然才去了十分钟，但我好像过了好几年，真怕她又改变的主意，回到那个男人身边。毕竟我现在是一无所有的穷留学生。等敏儿跑回来的时候，她红扑扑的脸蛋显得份外动人。我的心也一下子定了下来。“什么东西那么重要？”我不禁问她。她笑着伸出手来，在她手中是两盘磁带。“贫下中农，不爱耕地，贫下中农，最爱学习……”这歌声伴随着我们，向遥远的地方开去……
　　
　　后记： 一星期后，我和敏儿举行了非常简朴的婚礼。敏儿也不再上学，转成F2签证陪我读书。 一年半以后，我在加州找到工作。现在和敏儿在San Mateo 过着幸福的生活。敏儿正在Stanford选修MBA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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